“全军将士们!兄弟奉王天培军长的命令，代表全军参战将士，在这里立下军令：誓与徐州共存亡！有功者奖，违令者斩！”参谋长声嘶力竭的讲话，令人心惊胆寒。
接着，王皓，以国民党徐州市党部宣传部长的名义，出现在舞台正中。他说：“徐州一战，关系到党国全局，人民安危。我代表徐州父老乡亲，向国军将士鞠躬致敬，亲切慰问！”
他的话赢得了台下国军将士的热烈掌声。
锣鼓声重新响起。大幕拉开，一出柳琴戏《喝面叶》开场。这是一出以反映夫妻恩爱感情生活为内容的一出小戏，也是柳琴戏这个剧种的一出拿手好戏和传统保留剧目。历来广受欢迎，很有地方特色。戏中，男女调情，插科打诨，打情骂俏，拉拉扯扯的表演不少。尤其是青衣角色，用他那清脆婉转的声腔唱道：“啊哈啊哈咿……”的时候，全场欢声雷动，场面十分活跃火爆。这使置身现场的董轩，深深感受到人们对风土人情美的需求是多么强烈。来自天南地北的将士们，哪个不想过安定美满的生活。想到这里，他很为自己的精心安排而感到得意。可接下来真正的大戏《辕门斩子》一开锣，却是另一番光景。也许这出戏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场合，其中的政治、军事、道德等内容太直接，太敏感，给下面的感觉太冷漠，太残酷，所以全场的气氛静穆得吓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和活力，就像在无人的沙漠中一样。直辜负了董轩的一片好心，又使他感到十分失落。也枉费了满台演员的一身功夫，无论演得怎样卖力，下面观众硬是无动于衷，不给任何面子，反倒自讨了个没趣。
当晚，徐州街面上的几个大饭店，全都被市党部包揽了。什么“凌云楼”、“三珍斋”、“鲁兴”等字号，全都高朋满座。第10军团长以上军官悉数全到。真真是来了个满汉全席。董轩自然是跟着他的上司王叔，在“鲁兴”饭店和参谋处的军官们一起用餐。一晚上给董轩的感觉，参谋处的这些军官们个个是海量豪饮，好像不喝个一醉方休就对不起自己似的，把一箱一箱陈年老酒喝了个底朝天。待到半夜了，从饭店里东倒西歪出来，那位张参谋仍然余兴未尽。叫上王部长，董轩，上了吉普车。让司机小邱直往金谷里开去。
车一到金谷里街上，董轩尽管没到这来过，但一看这里沿街客栈高挂的盏盏红灯，灯下影影绰绰，粉头艳装的妓女们在搔首弄姿拉客，就知道这是什么地了。他的头马上蒙了。
车“吱”得一声停了下来。
“王部长，跟兄弟一起，走——”张参谋一脸酒气，嚷着下车。
王皓下了车，扶着张参谋。
“董轩，你小子怎么不下车，陪哥哥玩玩，啊？！”张参谋醉眼朦胧，看着董轩说。
“哎！他还是个童男子，还没开壶破戒。让他和司机一起回去吧？”王皓还有一份清醒。
“那——王叔，俺走了——”董轩说。
“走吧，快走吧！”王皓说。
董轩向司机小邱递了个眼色，象躲避瘟疫一样急忙走开了。在回家的路上，董轩坐在车里，思忖着一连串的问题：这哪像大战前的军队？这未免有点太过份了吧？连平时为他所敬重的王叔，刚才的话也说得那么粗俗？！真假两面人格都有。各有各的用处。人，这东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董轩这么老晚回到家，叫开门，就听娘唠叨开了：“轩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娘都急死了。”
“在外面有事了。”董轩解释说。
“来，到堂屋，娘有话说。”
董轩跟着娘到了堂屋，坐下，娘递上一杯水。董轩接过来一饮而尽，不由得仰面靠背，长吁了一口气。
“轩儿，娘今天中午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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