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献给驻漠研制核试验及飞天工程已达三十年的新中国培养的工程技术人员
一
河道一变曲,蜿蜒出的景致,生生的草木都精神起来。桥林古镇便在这一方水土之上。这地名怪也不怪,桥多是事实,当然也不会多得如林。可能是个合并名词,桥有特色,柳林、竹林、桃林、杏林也星罗棋布,既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别致,也有山林斗嫣的美妙。西北两面,峰峦一抹,叠嶂如屏,很有“曲终人下见,江山数峰青”的空灵。东南平畴,极目楚天,每日晴晨,喷涂朝阳,那是石头城的光辉越过了龙江,在向这儿照耀。得了皇气的土地,肥沃更兼紫气,丰腴而丰裕,丰饶而丰采。据说这多孔或单孔的石拱大桥,全是石头城东渡长江运来的石板,都是又长又宽又厚的秦淮条石。大青石砌了高拱石桥,还铺了街面,铺了东西南北通衢,还铺就了拱桥河岸。这条河道成了石碛河,两岸成了石码头。一层层的条石梯叠得严谨,一级级的石阶优雅得秀丽,清粼粼的水波时而扑拥到上一阶,时而卧伏到下一阶,亲昵似婴儿,直贴在母乳怀里腾扑。河水打湿脚面,便是常有的事,包括大姑娘小媳妇,只要挎篮提桶下河沿,在家里就早早脱袜脱鞋,裤脚卷到了小腿肚,就那么让白生生的肉脚走近浪花,从石板路西街,从石码头台阶,一级级地走下来,走到浪花扑咬的那一级,或干脆走进河水浸泡的再底下一级石阶面。春天的河水清凉凉地逼脚面,浸一会就适应了,手头也忙开了,不管淘米洗菜还是过衣服,不管是激涟漪或浪沫,都随着漾开去的弧波,一圈大似一圈散开而去,河水一刻不停地流动着,流动得那么悄无声息,只把清澈留在粼粼漾漾的碧波中。
突然——
忽听到沉重地一声扑通,码头口侧旁,随即凹出一个漩涡水波,溅起一丛水花。
“有人掉水啦!”码头口惊惶惶的喊声一片。对岸、桥顶,随即便有人纵身跳入河心,急速朝这儿游来。就在沉下水的人被河水托起之际,那浮动的一团黑发被发现了,她迅速地被来救的人抓拽上来。码头叫嚷的妇女张惶顾望,水淋淋的布褂,海昌蓝的小肩,还有新缝的补丁,竟是一个黄花闺女。再静静瞄瞄,一下认出来啦!“是夏家闺女桃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