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物,也就是打个糖心蛋了。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这番礼遇。儿子不肯接受。老妈还是掏出了鸡蛋。桃芝也飞快地一闪身,蹲进了锅膛,点着了柴火。燃起了锅灶,雍方华也不好推三拦四了,挨着老爹面前坐定,相互看着问候。老爹很是高兴,一声应一声地说:“亏桃芝,亏这姑娘,真比自己的闺女还亲,一日三餐都赶来,水呀柴的,没一天不帮忙的。雨越下的大,越是不愁柴,不愁煮。”
说到这里有点气喘了,老父亲停了停,但还是不忘记对桃芝的夸奖,似乎还有言外之意:“要是没这位闺女,爹妈就是不病死,也会干瞪着米谷饿死。养你这个儿,当不了劲,只是一场空欢喜。”老爹说着,伸手拉住了儿子的一只臂膀,低吟道:“早知道读这么多年的书,读的这么长……,哎!我们老了,撑不住了,眼望止不了渴,真不如在家门口找个工作,那就有盼头了……”
雍方华将手反过来,抱住了连讲话都吃力的老父亲的手臂。而这双手臂在十多年前是有力的,能端上几码生坯,可现在却是纤瘦无力了。
此刻面对年迈体弱的父亲,他知道,老爹己经在懊恼了,这不单是寻常的讲讲而已,而是深深地懊悔,还带着埋怨,甚而是责怪。雍方华怎能感受不到呢?当初,对填报第一志愿的时候,自己是青春宏愿有余,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事已至此,也只有用自己双手的抚慰来表达一种遗憾了。
老母亲一直守着锅台,一等锅盖冒了热气,两只手便忙开了,一边揭去锅盖,任热气在老皱的脸上撞击,一边就沸水一连破了三个鸡蛋进锅,也不多焐一会,就开始拿碗拿铲,连蛋带水,盛了满碗。坐在柴锅脚的桃芝,眼尖尖地看到锅上忙好后,便熄了锅底下的火苗,然后从老妈微颤的双手中接过碗,将它放到四方桌上。
在老人的催促下,雍方华转身接筷。可他端了碗又放下,转到灶台边,从碗橱又取出一只碗。原来他要挑出一个荷包蛋放另一只碗里,是给桃芝吃的。桃芝已经在拿碗时看出了门道,当然不肯接受。两个老人却在一旁吱唔:“桃芝,吃,吃。”
雍老太还有些对不住的喃喃着:“看我,看我打少了一个,吃吧,桃芝。”
桃芝盛情难却,笑吟吟地接了碗,却趁雍方华不注意时,将自己碗中的嫩鸡蛋挑进了他的碗里。雍方华赏识桃芝的机灵,却无能为力回敬,只好全吃了。桃芝有滋有味的笑出声来,虽然只是喝了些加糖的蛋汤,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桃芝快乐地帮着收碗收筷,将锅台清理干净。手闲住了,反而全身拘束起来。她想走,又不想丢下这相聚的时光。
看着雍方华大包小袋,她脸一热,随手拎进了里间房。雍方华并不急需要收拾大包小袋的东西,而是顺手拉住了桃芝提着包带的手,和她一同进了里间。桃芝水灵灵的眼眸掠过了一丝紧张的激动,低着头静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桃芝不敢对视,于是扭过脸对着墙上,发现那面墙上正挂着个半大木镜框,那镜框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颐和园的照片,万寿山塔楼与昆明湖的倒映,也因为有了雍方华的身影而生气盎然。就是这两张北京留影,寄托了她多少朦胧的情愫。能到北京读书,是她崇尚的理想。而自己只能是望洋兴叹了,而能为学子解除后顾之忧,是她唯一能做的,又是她乐意去做的。
要说这份情愫是怎么开的头,这还要追溯到学校一律停课的那一年。那个秋冬,雍方华从北京回来了,对他怀着无限的敬意的桃芝经常朝他家跑,这样一来一往熟悉了,便有了离去时帮忙看信的义务。后来她发现雍家两老特别需要照应,也就自然而然地做了下来。寒暑两假,只要雍方华回家就能听到老父老母对桃芝的夸赞。
其实雍方华心里早已知道,只是不善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