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笑开了小脸儿,进了屋,又说又笑:“姐,我们来喊你吃饭的。”
桃芝这才知道已到了放学、下班、吃饭的时间了,于是乐呵呵地留住姊妹道:“都在这吃吧,你们姐夫请大客。”
雍方华也跟着附和:“请都请不来呢,都在这吃。”
最小的十三岁小弟扒上锅:“饭呢……锅还冷着!”
桃芝哈哈大笑,赶紧呼唤大妹,二妹,“快,帮我点火,看我都快忘了。”大妹、二妹立刻显出天真的热情,跑前跑后地忙开了,手忙脚乱点起了火。桃芝也迅速拎捎箕装米,到前面水塘淘米了。雍方华接过,拎回屋倒进锅里。大妹帮着量量锅里水多水少,才盖上锅盖。这功夫桃芝割了点咸肉,从边角菜园取了茼蒿、苋菜、韭菜,大人小孩一齐理,眨眼就收拾停当,经洗涤上了锅。
不一会儿菜熟饭香,两个老人站在一旁乐呵呵地插不上手,看得老眼都挤出了笑泪。
人多热气高,端饭端菜上桌,四方一下坐满了客。桃芝特别挽扶二老坐到方桌上首。老人多年未见满桌的人挤着围着吃饭就餐,高兴得笑逐颜开。雍方华给每一位姊妹挟了肉块,小姊妹也不谦让,想吃就夹,爽快地一点世俗隔阂都没有,满桌喜庆有余。菜饭撑饱了肚皮,十三岁的小弟拽毛巾擦了嘴,嚷着上学校去了。十五岁、十七岁的妹妹也示意要走了。桃芝拉住三姊妹道:“告诉妈,明儿个我陪你们姐夫回家,多带点好东西回来给你们。”
送走小弟小妹,静下来的雍家还洋溢着那份热闹,雍方华便相约桃芝照个合影像。桃芝要求雍方华到镇上领份结婚证,两人安顿好二老,便来到镇上办公室,雍方华递上书写的结婚申请。秘书一见,轮得牛大的一双眼白,让桃芝看着害怕,两手忙抱住雍方华的一只膀臂做依靠。
秘书口气生硬道:“谁叫夏桃芝?”听到一声“嗯!”又朝嗯的方向轮起眼白。在收住目光时,他硬僵僵道:“你刚领了结婚证,怎么又来领啊!”
这一句有形无形的话可把两个年轻人吓蹦了。桃芝一迭声地嚷:“我刚才甚时来过?我连影子都没沾到这,你怎么平白无故说这话呢!”
秘书不急不忙将结婚证底册翻给雍方华看,的确是夏桃芝的名字,男方还是熟知的姚全。他心里有点战栗,嘴唇不由自主地嘬起,颤抖地说不出来话。桃芝反应极快,手一伸扒过来张望,明亮的眼睛一下扫见了今天日期。她终于抑止住了心慌,口气也硬朗起来:“你这上头明明记着的是今天日期,我今儿个魂来领啦?”这一提示让雍方华也镇定了情绪,仔细地观察起来,那结婚底册一字不差的记着今天的日期,心里的十五个吊桶不再七上八下的捣撸了。他竭力平抑着情绪和口吻,有理有节地发问道:“请问秘书,夏桃芝今天一直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她领过结婚证?”
“你得讲清楚!”桃芝很气忿地说。
老秘书眼一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还没找你,倒问起我来了。”说着,将公文收起,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雍方华怕他一走了之,低声请求道:“我假期有限,证明既开来了,先请你办一下吧。”
秘书横了一眼,挥拨着手道:“别闹了,回去吧。”又做着虔诚的样子对桃芝说:“我可要对你负责,让你再领,这不是让你犯重婚罪吗?”
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变故,无法变通,桃芝有话难辩,有苦难诉,一扭身抱住雍方华,失声痛哭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当我的面,就以我的名字开了结婚证!”强烈的哭诉,引不动办公人员的恻隐之心,反而招来办公人员的呵斥和撵赶。桃芝竭力止住泪水,一边揩泪,一边拉住雍方华,往外便走。
径直回到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