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种不切实际的革命,科学家们都被弄得人人可危,让我都失去了做科研的信心。与其研究得不到尊重,科学成果得不到肯定,不如在家里,当中学教师。”
当桃芝听完雍方华说了这些丧气的话后,才知道他不完全是因为无赖的纠缠。雍方华说:“回来之前就有这个打算,有这个打算的人也不止我 一个。”那尖端科研所的人都知道他家有二老,而且贫病交加,所以都对他回乡没有异议,尖端学科在大革命时期都可有可无,又如何计较少一个两个像他这样的科学家呢?雍方华还说:“只要打一个申请报告,他们都会同意的。”
革命使科学呈现出这种无出路的现状,使桃芝无言了,她的身心都给了丈夫,她不能让丈夫左右为难。好歹蹲家乡,还能在中学里任教。
九
雍方华如此顺畅的娶了爱妻,心中那一份对工作环境的倦怠情绪,日益明朗起来,而那种工作环境,实际上是横在他生活道路上的最难解的“方程”。起先是年老的双亲,现在又加入了新婚妻子。蛮横的地痞让他经历了一场将要失去爱妻的真切感受。由此他生出种种担心来,如果让爱妻留在家乡,伺候二老,说不定日后会弄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姚全都能当着他的面对桃芝虎视眈眈,若他离开了姚全还不知道会对桃芝怎样呢?姚全他自己纠缠不休不说,问题是姚全的身边还有那帮团伙,一想到这就让雍方华有种失去爱妻的感觉。于是此刻的他要面对两种选择,要么回单位搞科研去,要么蹲在家乡找一份教书的工作。搞科研去,就得割弃亲情;蹲家乡,就得放弃学问。现实的残酷把两者对立了起来,让他要在这两者间做一个取舍。前两年老父病体欠安,便已经不断向他责难了。这一次娶上媳妇更是盼望儿子能在身旁,这是年老双亲对他最后的期盼了。情感这东西是缠绵的,新婚燕尔的妻子又将如何面临牛郎织女两地分居的境地!爱妻的到来,让他在情感的法码上添加了举足轻重的份量,让他在心里更添了一种对亲情、爱情的难舍难分,天秤从此有了倾斜。
不过雍方华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在事业的成就上要继续执著的追求,对妻子的爱暂时可以割舍。可现在的情形,妻子的爱已经和爱护老人交织在了一起。而事业和成就却被革命之风吹得遥远,令人望而生畏。更让雍方华可恨的是,一帮自称“红卫”的小兵竟然要批斗他的导师,要批斗他心目中的科学巨人,也就是现在正在带领他进行氢弹试验的导师。他一想到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竟被一班无赖捉弄,内心深处比沙漠还要荒凉。于是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事业,回乡照顾父母和妻子。
他和妻子来到文教局,提出了回乡请求。并起草报告,邮寄科研单位向导师申请。很快,他办妥了工作调动。
那一年正是动荡的岁月,然而,在水湾一角的雍方华和夏桃芝也有了爱情的结晶,孩子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许多欢乐。而此时的中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那些曾经让多少中国人们战栗赫然在目的报纸标题,一反常态注入了广大人民的心声。中国窒息的空气像水凝消融,散发出盎然生机。
在雍方华教书的学校也安排让夏桃芝到学校食堂工作,而雍方华也是独当理科教学的一面,学校的升学率高居全县榜首,这些都极大的慰籍了他们的心。一天,学校接到了科学院的来函,同时雍家也收到了科学基地的发函,而且接二连三,每一封来函上都概括着一句话:值此……之际,希望雍方华即刻返岗。即刻回科学院工作。即刻回原单位工作。
此刻雍方华的眼前又浮现出以前工作的地方,荒凉封闭的试验室,场面宏大而精湛。虽然有点久违的感觉,但心中却仍然保有一份深情。
当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桃芝时